陈家男儿初长成 � 3月里是我家两个男人的生日月份。我计划照例写篇短文送给他们做生日礼物,为了提高效率,我选择两人生日的中间日子,写一篇文章送给两个陈先生,两个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 � 我左边的中年男人今年刚满五十,说他初长成好像有点不靠谱,但说实话,男人的心智成熟还真得等他到了知天命以后再谈,到了50岁的他已经犹犹豫豫地踏过期望寿命的中位数,给他画个素描,就见一个一头银发,一脸细纹,表情里时而透着自信,时而透着彷徨的‘男孩’。 � 我右边的小男人今年刚满13岁,他刚过人生的第一个四分位数的一半,今年3月身高正式地超越他老妈,他的声音和汗水都散发一股强烈的‘男人’味道,体格确实是初长成了。他用一句清脆的经典“老妈,别烦”!标志性地告别了童年。 � 说人生苦短,但仔细想想也不短,每个人都有机会观察他身边人的生活,若你懂得体会你就免费地跟着活了一部分他的生命,我们周围所谓的亲人,朋友和好同事,都是跟你分享生命的人。这样一来看似短暂的生命实际上是很宽很长的。我陪儿子从出生到今天13年,陪老公17年。加上我的年龄我活过了将近80年头了。这辈子有机会跟我的男人们初长成,着实很爽。
Discount M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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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on Don and I have always been talking at the dinning table while eating dinner. Don Don said to me: “My dear Mom, I discovered that you brought everything in discount. Look my jumper, my trousers, my shirts and even my shoes today is in discount.”
������ “I bet before you got me you went straight to God and said: “Couldya please gimme a discount on my kid. I don’t mind any minor problems.” God went: “ Hmm… You see, hmm… Alright, I’ll give you an improved prototype of your husband. He ain’t too good with coordination, but he’s better than his dad.” Mom said, “Fine fine fine…I’ll take the little bum. Could you possibly downgrade him to a cheaper price?” God looked skeptical, and then went to the Babymaker 2000 and made a few minor adjustments, “There! 50% off, deal? Mom was all smiles, she paid.
������ But before she went God stopped her and in a rather I’m-kind-of-woozy-and-I'm-telling-the-truth way said:” I told you he was a little down on the IQ right…Of course I did.”
生活是一种态度
��� 入冬以来,敦敦玩的是潇洒冻人的生活态度,为了保持在学校打篮球时够灵活,够潇洒,这个有‘内火’的小伙只穿一件拉绒外套内衬一件TSHIRT,我和老公怕孩子冻病,威逼,利诱,恐吓,软硬兼施的招逐一试过。无奈,这小子死活不肯就范。
��� 人活着就要有追求,眼下12岁的敦敦追求的是‘酷’。看着孩子一大早穿着单衣裤顶着寒风出门时,我们在重新审视这不可调和的矛盾的同时深刻地认识到,‘酷’是青春期的重中之重。
��� 为了不使自己天天饱受‘天要下雪,孩要找病’的困扰,我们不得不坦然面对这个不能改变事实,及时地调整自己的态度,逼自己hope for the best‘经过这一冬天冻和病的历炼,孩子内在抗冻极限得到挑战,眼下吃点亏,也许对他未来一生的身体素质有正面影响’。我停止了早上对他大吼大叫和每天把棉衣拿出衣柜又放回去的无效努力。
��� 生活是一种态度,是你对生活中‘如意’和‘不如意’所采取的态度。当事实无法改变的时候,唯一能够改变的是你的态度。如果你能从存在主义的角度出发,艺术地及时调整自己的态度,使苦恼的对抗情绪变成了坦然的接受心态,生活就变得更惬意更自然了。
再见了阳光的玛丽
� 月初,在我生日那天,我的老师玛丽在英国一家医院里静静地走了,是胃癌把这一向阳光的老人击倒了。
� 老师是极少数有学识但又能够平易近人的英国人,在她身上你看不到骄傲和刻板的影子,她在别人需要的时候像阳光一样给别人送去温暖。17年前,初到英国留学的我就是其中的一个被她温暖过的学生。我家里到现在还保存着她当年送给我的一床被子。在我看来那不只是一床普通的被子,是老师的爱为我抵御了英伦4个阴湿冬天的寒冷。我这里所说的‘阳光’不是人的长相而是人的内心。当年留学生活是清苦的,偶尔学习上遇到困难,她那俏皮关切的目光和温暖的话语就会使你在迷茫中重拾自信,感到生活是有趣的,轻松的和积极的。
� 我毕业多年来一直跟玛丽保持联络,去年夏天我们一家三口到英国顺便拜访了年迈的玛丽,玛丽在厨房用敦敦在花园里采的浆果做成了美味的浆果派,敦敦一大口咬上去即刻表情多多,那味道新鲜酸甜得真够劲。
� 玛丽说她是剑桥最早的女生之一,那时是战争时期,女生读剑桥拿不到学位证,她的学位证是若干年后剑桥补给她的。这张后补的证书还是在她未来的人生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人靠衣装,求职靠文凭,一张剑桥大学的语言学学士的文凭和一张伦敦政治经济学院的经济硕士学位证,让玛丽在职场上所向披靡,玛丽一辈子未婚,她凭借自己良好的教育和努力工作的态度,虽未锦衣玉食但也一辈子衣食无忧。
� 下午我在老师的指挥下花一个多小时认真地浇了一遍花园,我们在花园里边喝葡萄酒边谈话,边赏花,谁能想到一年后这录像就竟成了玛丽和我们最后一次完美的团聚。
� 回想那天告别的情景,她把我们一家三口送出门,看着我们上了车子,我在车里默默地注视着这85岁的老人,她站在栅栏前,把前肘撑在院子的水泥柱上,用慈祥地目光目送我们的车子慢慢启动,在她离开我视线的一霎那,我见她的头无力地低垂了下来,顷刻间我看不见她的脸,只看到她那一头蓬乱花白的头发。当时我的泪水模糊了视线,内心涌起一股无以名状的酸楚,不敢往下想,只觉得这一直都很积极乐观的老人在那一刻很孤独。
� 她愿把阳光和温暖奉献给别人,把阴影和凄楚留给自己。即使是在最后的日子里她也没跟远处的朋友们讲太多有关自己的病情免得朋友们牵挂。我们一直都不知道她入院后诊疗的实情,直到前些天从他侄子那里得到她已离开我们的不幸消息。
� 玛丽一生把爱都给了亲戚,朋友和周围的人,跨世纪的人生经历使她超越了自我,活到了一个更高的境界。朋友们的快乐很自然地成了她快乐的一部分。当她听到任何一点有关我的工作上进步的消息和敦敦跟着父亲做慈善项目的消息,她都非常之兴奋。就像看到了自己儿孙的进步。这两年我们去英国度暑假,我都带家人去看望玛丽,敦敦对老人的生活评价很高,告诉我,在玛丽家的所见所闻能启发我们思考到老了以后应该怎样一个活法。老人的慈爱和乐观向上的阳光精神给我们一家留下了永久的感动。
老朋友的二三事
周一匆匆走进办公室,同事抓我照一张好一点的头像,放到公司的宣传材料里,因为他们听到我对自己原来的照片一直都有微词。我顺从地展示了1号2号和3号微笑。放出来一看神采还在,但眼睛有些浮肿。我告诉同事,我昨晚哭过,也没睡好,因为接到了一个不幸的消息,一个多年的老朋友在心脏搭桥手术后没有能够醒过来。到了我这个年纪的人,情感相对脆弱,听到这不幸的消息我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因为朋友不是久病后离世的,他最后留给我们的是一个简短的手机信息是要做心脏手术,术后需要休息2-3个星期。万没想到,这是他留给我们最后的话。几周之后他就与我们阴阳两隔了。这实在是让人很难接受。
当一个鲜活的生命哑然终止时,他生命中的一些片段在活着的人的脑海里开始反复播放。
朋友是个很乐活的一位老人。美国,香港,上海,非洲,一个月内飞两三个城市是常有的事。他喜欢喝咖啡,深夜K歌,参加各种各样的朋友聚会,只争朝夕。有一次,我忍不住问他,为何日程总是安排的如此密集。他回答,“现在我能行动自如时我就尽量的旅行,免得以后身体不行了的时候想走但不能走了”。
他好朋友,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在苏浙汇,他像往常一样,慈眉善目地招呼他来自各个行业的大小朋友。他忙着介绍这些不相识的朋友相互认识。间中不忘得意地把自己跟领袖们的合影在饭桌上传阅一下。朋友是个超级体育发烧友,奥运会期间他忙了整整半年。跟他吃饭很容易跟老牌体育精英碰面,在我眼里,他就是那个一个整日乐颠颠地,谈笑风生的慈祥老人。
他为人慷慨大方,在我们眼里他是个有恩与我们的长辈,他多年前在经济上资助我老公完成英国的法律学业。简单地说,没有他当年的支持,我老公的人生就得重写。对此我永远心存感激。
他喜欢看到大家开心,大前年的圣诞,他请一大帮朋友吃饭,吃完饭从车里拿出很多从美国带来的超大包巧克力。每人一大包,他让我们搬回家4打包,让我们一家人吃了整整一年,算是一辈子很难忘记这种糖的好味道了。
他是个热心人,前年我们一家人去美国旅游,他忙前忙后招呼我们一家,帮我们订飞机票,请我们吃日本菜,开车带敦敦参观斯坦福大学校园。
他很幽默,记得多年前在香港我们初次见面,他听说我在英国读过医院管理,便开玩笑说:“Shirley,正好香港的玛丽医院给你管一管”。
他睿智,记得他第一次在沙田的河畔酒店见到敦敦时,孩子只有5-6岁,他问敦敦读啥书,敦敦牛气哄哄地说他读过‘三国’,他试着问敦敦,周瑜是个什麽样的人物,敦敦不假思索地回答,‘即生瑜,何生亮?’,他闻后开心地大笑。那笑声很大而且很亮,一个善良智慧的老人才有这样的笑声。
人类向往自由吗?
晚饭后拿起朋友我的一本新书‘中国大趋势’,开始我跟敦敦的母子高级饭后论坛,我问他对于美国模式(民主和自由经济)的看法以及中国是否在未来几十年内能淌出一条路子来。
敦敦告诉我,不管啥社会,完全自由的模式是不灵光的。人类依赖‘领袖’来为他们做重要的决定,并且希望这个决定是正确的,但事实上,一旦这个决定是人做的,就有可能是正确的,也有可能是错误的,或者只是随机的一种选择。所以人类选择一个坐在云彩上吃梅子三明治的家伙从天上瞧着他们,并帮他们做出‘明智’的决定。 人类并不喜欢真正意义上的自由。人类社会形形色色的宗教就证明了人类的这种本能的依赖性。
Leo said while lying comfortably on the sofa, “The idea of total freedom will never work, basically people need leaders to make the right choices, the wrong choices, and everything in between. The reason religions exist is because people want the right decisions made and guess what there”s a guy sitting in the clouds eating a plum sandwich doing just that. And he even sends his sonny boy down to Earth and let’s us kill him just to show how much he loves us. This is the basis of all of religions.”
元曲
元曲中我和敦敦都很喜欢马致远的秋思: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他用文字构成的图画,强烈地撞击读者大脑的字画交界点。看见他的字,你脑子里自然呈现出萧瑟的画面。你没法不感伤,也不可能不共鸣。忍不住和他一首,描写敦敦苦读一日后焦急地等待下课的心情:
下课之前涂鸦,盼着早点回家,时光慢似老马。铃声之下,谁说苦海无涯?
荤老头
到底是二十一世纪的中国,昨天走到书店,光天化日之下看到渡边淳一的书一堆堆地明目张胆地占据了书店的一角,我读过他的‘失乐园’,顺手拿起这有名的‘荤’老头的另外两篇力作,一本是‘男人这东西’,另一本是‘紫阳花日记’。除了好奇,我还真想研究一下他的书为何卖的如此之火爆,这荤老头的书有不少露骨的性描写不假,但一定还涉及了其他作家没能力触及的人性更深层的东西,他想让读者拨开人类的面纱对人类的动物性了解的多一些,‘性’恰恰是再合适不过的切入点了。
现如今金融危机底下,出版商赚钱不容易,也管不了那么许多,抛开社会责任感之类的冠冕弹簧,大印特印‘性’书,巴不得过两年日本这个挺荤的民族,再出来一个渡边淳二或渡边淳三什么的。
星期天的早上,我懒洋洋地泡了一杯芒果茶,坐在阳台上,翻开了《男人这东西》,第一句话是这样写的:无论男性还是女性,成长为响当当的人是极其不容易的,在此我们说的响当当的人指的是无论在肉体上还是在精神方面都健康且成熟的男人和女人。
我是学医的搞了几年的社会流行病研究和教学,对WHO的健康的定义太熟悉了,躯体的心理的和社会的健康。还是渡边这‘荤’老头高,他豪不犹豫地把‘躯体’改成了‘肉体’,把社会两字去掉了,但他加上了成熟两个字。毫无疑问,在他看来,一个肉体(性)健康的人,自然是社会健康的个体。成熟两个字加的妙。一个人成功与否幸福与否都与他是否成熟有很大的关系。关键是不成熟的男人女人们不但自己不快乐,还会连累他们周边的人跟着倒霉。
看到如上的开场白,就让我觉得我有点把这‘荤’老头看扁了,从他对‘响当当’的定义你会觉得他也好像也有点社会责任感似的。
我翻到最后一页,才知道这荤老头还真是荤的彻头彻尾,别人都是劝妓从良,他在老人中推崇‘不良’时尚。他在书的最后是这样写的:
总而言之,越是上了岁数,越要多为“不良”之事。老人的“不良”行为可以是日本社会焕发出生机。
。。。。。
年轻时的不良,连傻瓜也能做到,但是老者的不良就不那么简单了。
在此提醒各位注意的是:要想成为不良老人,你要性格开朗,积极向上。
写到这里,我很感慨,今天在书店能买到渡边淳一的书真是中国社会的一大进步。在这里我借用一下‘荤’老头的话,社会进步不是看其林立的高楼大厦,是看社会里的人们活的是不是肉体上和精神上健康和成熟。
敦的私房菜
敦敦正处在每二月长一个厘米的疯长阶段,狂吃但不长胖。在physical 内需驱动下敦敦发明了他的私房菜‘敦式猪扒’。 他先用咖喱粉和从巴哩岛买的地道柠檬草腌制猪扒,然后涂上蜂蜜和黄油。放进烤箱烤3.5分钟,他把烤出来的猪扒端给我品尝,期待地看着我的表情,我第一次吃儿子的私房菜,慷慨地给了八个字:“鲜嫩多汁,超级美味。”。老爸一跨进门,陈大厨就立马呈上自己的拿手菜。享受着老爸高度肯定的眼神。我也可以告别发愁给客人做菜的事了。
好厨子都是馋人,发明家都是懒人。又馋又懒的人自然就有可能成为有创造性的大厨。我提出跟陈大厨联营‘敦式猪扒’的动议,将来盈利后5/5分成。这次‘疯’投还真没准名利双收呢。小孩思想非理性,最有条件发明新菜式。好菜都是在非理性的材料搭配和非常顺序下烧成的。第一个烧红烧肉的人,没准是一忙乱,在起锅前把糖错当盐投进了锅。做坏了菜又不舍得扔,就端上了桌,成就了这家喻户晓的传世美食。
像诗人一样度过诗一样的年纪
十二三岁是诗一样的年纪,最近我开始跟敦敦一起探讨中国古诗词。每天早上我都大声朗读几段古诗,我会有意地重复那些令人拍案叫绝的佳句,当李白杜甫的欣喜悲愤一点点地飘进孩子耳朵里时,敦敦自然地随着早餐面包咽下了古人的浪漫。我相信,中国文化深层的精髓是在不断地熏陶中被悟出来的。
读了些日子,敦敦开始发表评论,在他看来,古代伟大的诗人不外乎分为几类:想当官没当上的,当了官又不幸被贬了的,国王,游人,神童,酒鬼还有失败的情场老手。
其实大部分诗人都内心感到不幸,写诗也是出于无奈,我虽不敢完全认同,但也服他总结的角度很翘,真可谓‘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
种棉花
��� 棉花是经济作物,记得有句电影台词,‘要想发家致富,就得种棉花’。敦敦和敦爹5月份到老家转了一圈,带回了一包棉花种,按照发展经济的思路,在阳台上搞包产到花盆,一板一眼地种起了棉花。
��� 播种不久长出了不少小苗,间苗后,剩了5-6棵,小苗一天天长大,8月份竟然开了十分之娇美的花,花的颜色有两种,白色和粉红色,两种颜色的花相互映衬着彼此的清新美丽,9月份的一天,我偶然发现有一颗已经悄然棉桃累累了。
几个月下来,敦敦有机会认识到阳台上运作的‘资本主义商业模式’,有限的付出:在找到合适的土壤的前提下,原始投入是春天点上的几粒种子,后续投资是隔几天浇点水,对了还有从太阳爷爷那里申请到的无息阳光贷款。接下来就是长期可观的回报:5个月看小苗生长的快乐,2个月欣赏两色花的陶醉,加上一睹棉花风采的欣喜。
不知为啥这花盆里长出的棉花对我有所触动,作为北方长大的60后,我深知棉花的重要性,小时候,北方的冬天很冷,我们是穿着棉袄,棉裤和棉鞋过冬的。要是没有棉花,我早被冻死了。
通过种棉花,敦敦认识到大地是无私的母亲。我们每一个人对脚下的每一寸土地都应该多几分的敬意。
现代艺术?
昨天看完上海现代艺术展,回家忍不住向敦敦炫耀一下我的见闻,没想到碰了一鼻子灰。Do you like contemporary art? “No”。 Why not? �Cause it’s dumb. Why do so many people love it? Cause many people are dumb. Give me an example please. Like the fat women statue displayed in last year exhibition, it’s fat women, it’s just fat women.
我认为现代艺术所追求的是用模糊的,想像的和超前的意境来泼洒自己对这个世界的感受,在追求的过程中,敏感,冲动并且神经质的艺术家们就常常失去方向进而陷入迷茫。
如果让我来定义现代艺术的话,我就会用如下的描述:现代艺术是一群迷茫的艺术家,向大众展现他们对自己进入迷茫状态的一种享受。
敦敦说的也许没错,时不时地发傻也许是现代人和现代艺术的不可缺少的重要元素之一。